吆喝孙大壮几个，别傻站着了，过来倒奶，倒完了端着碗，提着水壶去给将士们分分。
等三拨人出了去，朱五六才继续说道：“他们打仗的都是自己的衣服外面套铠甲，自己的衣服也都是朝廷发的，但那都是刚入伍的时候发得了，里面的棉花都是陈绵，根本不当事。
知道蒙兀那儿有多冷不？
知道蒙兀能把人冻成冰雕不？”
朱五六没再往下说，给锅里倒入牛奶，给周欢递了个眼色，示意她别光听故事了，赶紧继续熬。
“我跟咱爹以前可是去过那头，就在蒙邺边界，冻死了俺们三头骡子，也是得亏冻死了骡子，俺们才靠着他们的血活了下来了，要不然现在你都得当寡妇。”
“那么冷？”孙佩芳咋不信呢，幽州已经很冷了，还有比幽州更冷的地方？
“可不是冷，那可是比咱老家还往里的大北面。”
经度纬度都不一样呢，差一度差不少。
周欢继续埋头干活，朱五六也继续往下说道：“刚才跟他们进营帐里看他们换棉衣，我本来挺纳闷的，那换了棉衣出去被冰雨一淋，那身上多沉那。
这一问才知道那里面最早是一斤半棉花，现在放的也就是半斤了，半斤棉花，当个啥呀？啥也不当。
我就又问了，问问他们这打仗去了怎么办，那边可是冷的很遭罪呀。”
孙佩芳：“那他们咋说？”
“还能咋说，挺着呗。”
“干挺？那不会往衣服里塞点干草也行啊。”
周欢扶额，“舅母，那是战场，哪来的干草啊。”
孙佩芳要说话，被朱五六抢先一步道：“咱那一共多少棉花，拿出来些个将士们做衣裳。”
周欢抬头怔了怔，没犹豫，就是心里在盘算。
棉花倒是不少，多亏了她有远见，当初进了一大批，不过放在了库房这么久了，也算不上新棉花了。
周欢看着朱五六：“多少棉花也不够这么多人的呀，咱们朝廷这回出多少兵马知道吗？
分几路知道吗？”
朱五六摇头再摇头。
他啥也不知道，只知道有些事做了就比不做强，不管够不够，只要哟有人因为穿上他们做的衣服没冻死，那就是值得。
这几句嗑唠的挺有水平啊，朱五六这高度在周欢眼里立马就从一米七变成一米九了。
很是让人崇拜。
朱五六嘿然一笑，“是吧？你舅舅我境界高着呢，就是以前没机会表现罢了。”
还说道：“你们回头就做，我们镖局负责送！”
“啥？！”孙佩芳用手指沾了一口姜撞奶刚给天宝舔嘴里，转身就惊讶道：“你要去送？！你也不会舞刀弄枪的，你再被人抓了去！”
朱五六没好脸色一挥手。
谁傻呀送到前线去。
他就跟在队伍的后方，那里很是安全。
军需军需的嘛，啥时候看见军需冲在前面的，那是给自己人用的吗，那不成给敌人准备得了。
“我同意，到时候我和你们一起去，咱们东西这么看还不少呢，又是奶酪又是棉衣的，你们几个人指定不够。”
“我也去，我会看病，我能给士兵们治病！”
“姐姐们去三两也去。”
“元宝也去!”
这是要翻天那，孙佩芳半张着嘴，好一会儿才制止了元宝和三两的热情，“你们俩不许去，喜宝和周欢也不成！哪有姑娘家上战场的，小命不要了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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